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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传锦:我老了呀,可我还深深地记着我的老师们!

来源:公共基础学院(马克思主义学院) 校友办作者:张银枝 王宏艳时间:2022-10-31浏览:715设置

追溯金职的教育历史,探访历史的见证者。我们跟随他们的脚步,聆听他们的讲述。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翻开陈旧的纸堆,每一次都能翻出一些新的感动。这些感动,超越了浮华的文字,超越了盛情的建构,它们朴素而又归于朴素本身。我们从他们平实的记忆里,从他们讲述的师长身上,觉察人生、获得新悟。

以下是1955级校友林传锦的自述:

20世纪50年代,金华市最高学府是金华一中、金华二中、金华师范、金华卫生学校、金华农业技术学校五所学校,1956年才有浙江师范学院。金华师范是一所老牌的中专,办校历史悠久,师资力量雄厚,每位老师都有自己的特长,各人都有独特的看家本领,让你对他们的教学心悦诚服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(从教育战线上退休的林传锦)

         

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教历史的周品英老师。她是一位中年女教师,长得十分秀气、苗条,穿一件非常得体的旗袍,戴一副金丝边眼镜,一看就知道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女才子。她一口清脆、流利的普通话,讲课时没有一句废话,书上内容简直熟悉到可以全文背诵。但她又不凭书请客,讲课有讲解、有叙述、有评论、有心得。一节新课结束,布置思考练习题,余下时间不会超过2分钟,铃声就响了。节节课如此,不要看表,听她讲课结束,就知道时间差不多了。同学们对她肃然起敬:真是位难得的好老师。

教我们图画的是赫赫有名的陈松平老师。陈老师的图画造诣很深。他上课一口东阳腔,不管是上静物写生还是人物素描,东西一摆,模特一坐,就滔滔不绝地讲起课来。他讲好了,同学们拿起画笔在学画,他就一圈一圈地在教室里走。一边走,一边指点一边看,一边示范。有一次,是深秋“满城尽带黄金甲”的季节,在教室菊花写生。当时我就想:让陈老师给我留点墨宝。我早早地放好颜料与画笔,当陈老师走到我身旁时,我主动站起来,请陈老师坐下,为我示范国画画菊花的方法。陈老师毫不推辞,拿起画笔,边讲边画,很快在画纸上留下两朵鲜艳的菊花。

此画一直保存到现在,可陈老师离开我已经50多年了。每当我欣赏这幅画时,就想起陈松平老师的音容笑貌,那种浓浓的师生情,让人激动不已。

最让人感兴趣、最有实用价值的是劳作课,教我们的是张昌业老师。学的东西既新鲜,又实用;既能节省经济又能学会一点本领。首先学做茶叶筒,给你一块马粪纸,教你如何量尺寸,然后画长方形卷成圆柱体,接着再教马粪纸的粘合方法及装饰纸的包装。一个精巧的茶叶筒制成,要用2个星期(每星期一节劳作课)。最难的是铅笔盒制作:马粪纸半断半连的裁剪、多层厚纸粘合、图案制作、油漆,道道工序都有技巧且需要耐心。最终要用4个星期(4节课)完成。还有精装笔记本的制作,涉及内页线穿法、裁剪技巧、封面设计,也要用3个星期(3节课)完成。一学期下来,每个同学都会留下几件自己的劳动成果,非常有意义。

我们的语文教师叫朱守圭,是一位涵养很高、很有才气的老师。听说他是省话剧团导演出身,他教的课深入浅出、形神兼备。印象最深刻的是去石门农场学农时,他在农场职工宿舍里讲的课,教的是鲁迅先生的《药》,朱老师讲解华老栓去买药时的情节,将华老栓当时的心情、恐怖的自然环境以及华老栓接人血馒头时的心态,分析得淋漓尽致。朱老师那惟妙惟肖的动作,让人久久不能忘怀。这真叫做艺术的力量,打动了专心聆听的学生。

教儿童文学的孙定远老师是一位年轻的老师。每一节课都给大家带来新知识,特别是文艺界的趣闻逸事,给大家增长不少对现实生活中是是非非的思考。他满腹经纶,就跟“百家讲坛”电视节目中的老师们一样,总能让听众全神贯注,陷入沉思。

犹记得,他讲“北刘南邓”的事:被称为“10岁的神童、20岁的才子”的刘绍棠,在初一时写成的《青枝绿叶》文章被选编在高中语文课本上。当他的母校高中老师介绍此文作者还是在本校读初三的学生时,大家异口同声地赞叹:神童!神童!可惜就是这样一位神童,因种种原因受挫。上海《萌芽》杂志发表的邓友梅创作的《在悬崖上》,反映了个别青年干部错误的恋爱观,这篇小说在全国引起轰动,大学、中学的学生人人争着看,结果这部作品因时代的固守被批判。孙老师还讲了王蒙的《组织部新来的青年人》让人印象深刻。关于维熙、路翎等人的才华和遭遇也是从孙老师口中知道的。

他一上讲台,教室里鸦雀无声,每位同学洗耳恭听,忙着做笔记。我以后参加工作,对文艺界的事特别有兴趣,不能不说是受孙老师的影响。

刚分配来的音乐教师张加孙老师,同样受到大家尊敬。她刚跨出大学校门,年轻、漂亮、富有朝气,她弹奏钢琴很有魅力。作为一个师范生,这音乐课也是一门主课,每人都必须学会弹风琴,学会识五线谱、简谱和乐理知识。她教我们唱的苏联歌曲《喀秋莎》旋律优美,古曲《苏武牧羊》曲调低缓、深沉。她还教我们弹风琴指法、定音,如何配上和弦、八度音。张老师还要求我们弹风琴时眼睛绝不能看在键盘上,要凭熟练的指法和空间观念,眼睛盯在曲谱上或看听众。如果基本功不扎实,永远学不会。我就是在张老师言传身教下慢慢学会,才顺利通过毕业考试这一关。对音乐的喜爱,也直接影响我以后的工作与生活。

当时,音乐毕业考试是用口试的方法进行的。一个教室,台上摆着一架风琴,台下坐着六位教师:学校领导、教导主任、3位音乐教师、班主任。提前一小时进去,五位同学抓阄决定需弹奏的曲谱,思考半小时后上台弹奏,眼睛最好看老师,边弹边唱。最后,每位老师打分,以总评成绩定位。我抽到的曲目是《中国少先队队歌》,曲谱、歌词都熟,弹起来得心应手、指法自如,故也得到高分,达到预期效果。

还有教教育学的陈品衡老师,一口半普通话半永康话,往往引得大家发笑,讲课中许多口语,如“的格”成了他说话的连接词。光是讲教育、教养、教学的概念就讲了好几节课,结果大家还是雾里看花,分不清楚。

另一位教中国历史的陈新良老师,一口浓重的东阳腔。但他写的黑板字可真称得上一绝,独特的结构、新颖的间架、干练的笔锋让人耳目一新,倍感书法艺术的魅力无穷。

黄寿楠老师教心理学,在专业术语上讲解透彻,让人进入迷幻的世界。另一位图画老师蒋海济(诗人艾青的亲弟弟)由于与艾青的关系,让人刮目相看。他对基本功教学的重视及耐心诱导的教学态度,让人久久难以忘怀。

饮其流者怀其源,学其成时念吾师。”

彼时金华师范老师的思想、品德、才学、水平、精神、追求都融进了我人生的血液中,我用从他们那里学来的才学火种,点燃了一批又一批学子学无止境的火花,播撒一批又一批做正派人、学真本事的种子。


(责任编辑:王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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