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记得《哈利·波特》中憨厚善良的海格教授吗？其实，他不仅存在于电影中。在金华职业技术学院兽医院，便有一位“海格教授”，名叫汤昌炎，今年70岁。
熟悉他的人，喜欢叫他“老汤”；学生们都喊他“汤爷爷”。
作为现实中的饲养员，老汤没有魔法，饲养的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。对于动物的爱，不逊于海格教授，而且，他也是学生们眼中的良师益友。“我学历不高，多少有些经验，学生们愿意问我，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们。”老汤笑着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
“动物就像我的孩子”
凌晨三四点，老汤通常会早早起来，骑着一辆三轮车，朝食堂驶去。
“食堂每天都有新鲜豆渣，拿来给猪牛吃，能养得它们白白胖胖的。”对老汤来说，这是给猪牛进补的绝佳零食，除了寒暑假食堂歇业或恶劣天气影响，他几乎一天不落，“年纪大了，觉少，反正醒着也是醒着”。
老汤年轻时在金东区岭下镇一家畜牧场里干过饲养员，后来当过草根兽医。2001年进城务工，在金华市牲畜良种推广站当了门卫。“我喜欢动物，所以选了这份工作。”
2012年，60岁的老汤退休。
“老汤，要不要来我们兽医院当饲养员？”老汤刚退休没多久，金职院农学院便向他抛来了橄榄枝，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。他早已习惯与动物相处，“晚上听不见狗叫，早上听不到鸡啼，心里总觉得缺点东西”。
兽医院里养了猪、牛、羊、狗、猫等常见物种，平日都是老汤在照顾。记者前往采访时，老汤正给动物们投喂午饭，嘴上念念有词，似乎在和它们沟通：牛儿太犟不听话，他会出言“训斥”；狗儿乱吠，他也会教它们“规矩”……其间，一只黄色小猫跃上他的肩头，安静地趴着。老汤摸了摸它的头，小猫一脸舒适，“数它最调皮，我也都由着它，就当是系了条围脖，冬天暖烘烘的”。
路过猪舍，老汤停下了脚步，用食指细数着栏中的猪崽。“昨晚小白早产，生下12只小家伙。”老汤口中的小白是今年刚当妈妈的一头母猪，生产期比预产期早了一个星期。每隔一小时，老汤就会走过去看看，“用我们人类的话说，它们都是早产儿，需要特别关照”。
喂食过后，老汤换了一身脏衣服，开始为动物们打扫“房间”。他使用的工具不多，一把竹扫帚，一只铁锹，还有一辆翻斗车。已经70岁高龄的他，干起活来底气十足，竹扫帚在他手中左右交替，很快便清理完一间牛舍。“动物住的环境好，病也少生一点。”随后，老汤把动物排泄物装上车，拉到门外，这些将成为附近菜农的有机肥料。
有时，老汤还会收留一些流浪狗、流浪猫。“动物就像我的孩子。”在老汤眼中，生命都是平等的。每天周而复始的工作，他乐在其中。
“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”
在兽医院工作10年，老汤见过一批又一批的学生。在学生眼中，他不是老师，却胜似老师。兽医院实验员严晗光说：“老汤虽然没有学过系统的理论知识，但是他的很多经验对学生们来说大有裨益。”
采访当天，正好有几个学生来兽医院上实训课。老汤被学生们围在了中间：“汤爷爷，给我们讲讲怎么给猪打针呗？”
老汤笑笑说：“不能乱教的，到时候我要被批评的。”他清楚，自己的身份只是饲养员。
然而，最终他犟不过孩子，选择“偷着”教。“你们可千万别‘出卖’我，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。”他压着声音开玩笑说。
老汤教得很专注，学生们听得也很认真。“打针速度要快，胆子这么小，以后怎么干兽医！”有时候，他很严厉，甚至用他的大嗓门吓得学生不敢说话。事后，他也会解释“讨好”，“爷爷说话习惯大声，你们别往心里去”。
“去年，汤爷爷也教我打过针，那次实操考试我得了满分。”金职院畜牧兽医专业大二学生陈竞说，任课老师曾问过他是怎么做到的，他得意洋洋地说，“有高人传授”。
其实，老汤自以为的“秘密”，早已在师生之间心照不宣。守住“秘密”，成了大家的共识。“实训专业课老师不在时，都是老汤在旁指导，学生们很受用。”严晗光说。
戚恒铭是金职院动物医学专业的大二学生，平日在兽医院勤工俭学，整理仓库、打扫卫生、喂养动物，老汤都带着他一起干。“单是绑牛绳，我就学了好长一段时间。”每次，戚恒铭都会绑成死结，老汤总会耐心解开，再重新手把手地教他。
空闲之余，老汤会给戚恒铭开小灶。“这两年，不管是哪种动物产崽，他都会特意喊我来观摩。”老汤一边助产一边解说，将自己所有的技法倾囊相授。每次，老汤总会说：“这是我的一点经验之谈，能领悟多少就靠你自己了。”
“如果身体允许，我还想在兽医院多待几年，我舍不得它们，还有他们。”夕阳下，老汤望着满院的动物，还有朝气勃勃的学生们，笑着。
（审核、编辑 周飞腾）
